張大千、鄭曼青、劉延濤Zhang Da-Qian、Cheng Man-Qing、Liou Yan-Tao
1899-1983、1902-1975、1908-1998
《三髯四君子》手卷
NT$ 1,200,000-2,000,000
RMB¥ 240,000-400,000
HK$ 300,000-500,0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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媒材/尺寸
手卷 設色 紙本, 張維翰(題):48x135.5cm、張大千(引首):48x104cm、張大千、鄭曼青、劉延濤(畫):46x343cm、王壯為、臺靜農、陳定山(跋):46x248c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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款識
張維翰題:癸丑春日,三髯四君子圖,張維翰題。鈐印:張維翰印
張大千題引首:四君子圖
六十五年元月歸國汝德兄出此合作卷子命題其耑,惜吾曼青不與同聚一堂,授簡抽豪於對黯肰。大千弟張爰。鈐印:丙辰肖形印、張爰私印,大千
鄭曼青跋:
三髯四君子,羊仲是知音,病目揮叢菊,大千一片心,藝蘭劉夢得,幽谷慣於尋,滌研開三徑,濡毫發醉吟。
汝德老弟過草堂相眎大千延濤合作蘭菊,索余畫梅竹名之曰三髯四君子,余笑曰:獨有一君子乃羊仲子,顧與撫掌大笑,又謂大千療目須割治,故於入院前夕寫此,曰:恐治之不良則不復能畫矣。髯聞此言為之酸鼻。壬子花朝
玉井山人曼髯并識。鈐印:玉井山人(朱文),醉卿侯、後廣文先生千二百年生(白文)
一、王壯為跋文:叔子風流好事,尤栖栖萬里畫圖謀,同心君子交毫墨,逸韻千秋張鄭劉。
台接清標胥持詎,能贊猷託無亂辭,撐腸濁酒催狂筆,爛漫題詩王壯為。汝德道兄萬里游美擕正紙造環蓽庵,乞大千居士寫菊一枝,再越重洋歸求玉井、延濤兩髯補梅竹、幽蘭於是,三冉四君子之會由叔子合而成之,真佳話也。攬觀手痒遂疥圖末。歲在癸丑暮春之初。不為壯夫。鈐印:逋介老人。六十四歲刻「腸腹經年酒洗淘」印
臺靜農跋:吾友羊汝德兄訪大千居士於舊金山,大千為寫墨菊一枝,若陶公籬下物獨榮於九秋風露中,既爾去紐約訪曼青請為寫梅竹各一枝,歸請延濤寫幽蘭,以足畫苑 稱四君子。汝德能不憚煩集三君子筆墨於一紙,真可謂好事者然也,人才好牡丹紅綠,紛披策便畫家腕脫汝德濁喜此清幽虛靜之物,亦可見汝德之襟懷矣,三君者皆美髯,大千年最高而澡雪盈胸,延濤、雖虬若扶餘公其俊邁猶少年耳。甲寅歲暮,靜農識於臺北龍坡里。鈐印:靜農無咎,靜者白首攻之。
陳定山題跋:
三絕髯仙妙絕 ,四君樣格各丰神,淋漓玉井偏仙去,白頭莊叟惜餘春,余移居永和,曼髯即日過蠦齋先訪,並云大千尚未歸國數日後可忻聚也,介展此卷曼翁亡先逝,此約終虛為之惘然界日。定山書於永和。時年八十有六。鈐印:定山。
張大千、鄭曼青、劉延濤三髯合作四君子手卷,前雙引首由張維翰、張大千所題,其後由壬子鄭曼青題跋、癸丑時王壯為題跋、甲寅時請臺靜農題跋,陳定山八十六歲時為其題跋。本卷之完成歷經數年且從美國訪大千畫菊後,劉延濤畫雙墨蘭、復請鄭曼青畫梅竹,後請王壯為、臺靜農、陳定山題跋記此因緣。 -
鈐印
張大千、鄭曼青、劉延濤三髯合作四君子手卷,前雙引首由張維翰、張大千所題,其後由壬子鄭曼青題跋、癸丑時王壯為題跋、甲寅時請臺靜農題跋,陳定山八十六歲時為其題跋。本卷之完成歷經數年且從美國訪大千畫菊後,劉延濤畫雙墨蘭、復請鄭曼青畫梅竹,後請王壯為、臺靜農、陳定山題跋記此因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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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/備註
北美私人舊藏大風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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賞析
藝術史是一條漫長的星河,而有些作品的存在,並非孤星閃爍,而是一整個時代的星圖。它們以筆墨為經,以交誼為緯,成就記錄一段可觸摸、可吟詠的歷史。今季,臺北帝圖藝術於歲末壓軸盛事中,隆重徵集到一件渡海來臺之時代文人風華的絕品——張大千、鄭曼青、劉延濤三家合繪,並集7位藝文碩儒題跋的《三髯四君子》水墨手卷,這件作品承載著跨越太平洋的筆墨因緣,並可說是對20世紀文人畫精神的深情見證。
手卷的緣起,是一則充滿主動精神與雅意的現代「文人雅集」故事。1970年代初,雅好書畫的藏家羊汝德(叔子)先生,懷著對藝術的熱忱遠渡重洋。他首先赴美國加州謁見藝壇耆宿張大千,大千先生欣然提筆,為其寫下墨菊數枝,花青點染有致,筆墨沉厚,瀟灑自如,逸趣橫生,遙寄故園秋思。
取得這珍貴的起筆後,羊汝德攜卷返臺,續訪兩位同樣以美髯著稱的畫壇名宿:先是請託劉延濤先生補寫墨骨雙蘭,幽谷深香,飄然紙上;再赴「玉井草堂」,懇請鄭曼青先生完成最後的梅與竹。鄭曼青在壬子年(1972)的題跋中,生動記下了當時情景:「汝德老弟過草堂相眎大千延濤合作蘭菊,索某畫梅竹名之曰三髯四君子,余笑曰:獨有一君子乃羊仲子,顧與撫掌大笑。」一段藝壇佳話,就此在笑談與筆墨間誕生。三位大師,因羊汝德之誠意而「合璧」,完成了「梅、蘭、竹、菊」四君子的完整圖卷,並被賦予「三髯四君子」這一名實相副的雅稱。
一卷畫紙,呈現出半部藝壇風流史。此卷最為難得之處,在於它完整保存了從創作緣起到後世品評的全記錄,宛若一部微縮的、流動的雅集史。卷首由曾任國府監院長的張維翰先生題署「三髯四君子圖」,定下基調。其後,臺大中文系主任臺靜農先生長跋,不僅詳述成卷經過,更以文學之筆,風趣勾勒「三髯」樣貌:「大千年最高而髯最長,延濤虬髯若扶餘公,曼青俊邁猶少年耳」,人物神情躍然眼前。王壯為先生以詩題詠,讚其「同心君子交毫墨,逸韻千秋張鄭劉」。而最令人動容的,莫過於陳定山先生86高齡時的題跋。他追憶鄭曼青曾興致勃勃攜此卷相訪,約定待大千返臺後共賞,然「曼髯仙去,此約終虛,為之惘然」。寥寥數語,道盡白頭莊叟對故友星散的無限追思,為這件作品蒙上了一層深沉的時間感與生命情調。
其中,鄭曼青跋文中「又請大千療目須割治,故於入院前夕寫此」一語,更成為補綴藝術家生平的重要史料,將筆墨與藝術家的生命狀態緊密相連,其情其景,讀之令人悵惘。
面對這樣一件作品,今人所見三位大師的筆墨功夫:張大千的灑脫、鄭曼青的清逸、劉延濤的秀潤,在「四君子」的共同母題下各展風姿,和而不同。而這背後所映照的,更是戰後一代文化人橫跨大洋的流動與聚合,是他們在時代變遷中以傳統文人畫形式維繫的精神紐帶與身份認同。
收藏的至高意義,或許正在於──收藏一段活的歷史,收藏一個時代的氣息。此《三髯四君子》卷,正是一件「有生命的文物」。它從創作、遞藏到題跋,每一步都充滿了人的溫度、人的故事與人的情感。它讓藝術史從書本中走出來,成為可以觀看、可以觸摸、可以與之對話的具體存在。於今在筆墨間,彷彿能聽見三位髯公的談笑,看見眾多文友的擊節。這不僅是藝術品的徵集,更是一場精神的邀約——誠邀有緣的藏家,前來共同守望這份由筆墨鑄就的文化記憶,讓這段風雅的歷史,在新的時空中繼續它的流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