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圖藝術拍賣會Artemperor Auction

立軸 水墨 紙本, 134.3x33.4cm

渭川千畝在胸中，壬戌重九後數日，擬十三峯艸堂大意，吳昌碩時年七十九。

吳俊之印(白)、吳昌石(朱)。

清翫雅集藏家舊藏、香港佳士得 1996.4.28 lot.270-2

清翫雅集重要藏家珍藏

吳昌碩以金石書法的體悟，構建筆墨之骨力及氣韻，使其繪畫用筆特色為遒勁質樸、老辣酣暢的筆觸寫意。他曾自言：「我生平得力之處在於能以作書之法作畫。」也曾於題畫詩言：「離奇作畫偏愛我，謂是篆籀非丹青」。吳昌碩79歲作此《風竹圖》，為其創作全盛期；時書法筆力雄肆，印章布局益發成熟，是為以書法入畫、畫形亦畫氣之畫竹精品。

竹竿挺拔修長，堅韌不拔，凌霜傲雨，為正直、虛心、有著高尚氣節等等的君子形象，成為歷代文人雅士吟詠崇尚對象。吳昌碩愛竹，其家鄉安吉便是知名竹鄉，其闢地而建的蕪園內便種數株，以此入畫更是倍感親近，曾有詠竹詩作：「平生喜畫竹，弄筆拌起早。研池水溶溶，窗紙日杲杲。萬個豈雲多，一枝不嫌少。竿矗如矢直，葉橫若劍掃。風晴兼雨露，滋潤雜乾燥。縱橫破古法，與可安足道。堂名題墨君，作記笑坡老。天機活潑潑，此意有誰曉？恍惚游瀟湘，扁舟傍幽藤。我心師竹虛，歲寒節同抱。臃腫類散樗，慚愧為小草，世事紛亂麻，何日見羲暤。」

本幅畫跋首句「渭川千畝在胸中」，典故來自宋代文人方回《題羅觀光所藏李仲賓墨竹》之「以筆寫竹如寫字，何獨鐘王擅能事。同是蒙恬一管筆，老手變化自然異。胸中渭川有千畝，咄嗟辦此籜龍易。」缶翁擇此詩句，蓋以書法用筆入畫，胸中自有成竹。

文人以竹入畫，自宋代蘇東坡以下，多見筆筆清秀，一枝一葉，吳昌碩則一改舊俗，以大寫意寫竹，愈加重視用筆法度，追求以正筆取勁，採側鋒取妍，且見飛白書勢。畫中竹竿以淡墨繪之，以濃墨點其竹節；竹葉濃淡墨錯落，勁俏爽利，枝葉交錯間，似傳出爽颯之聲，頗有金錯刀的金石氣韻；竹竿以縱向取勢，竹葉則橫向取勢，用筆爽健，勁竹峭立於風中，滿紙生風，而畫中密處愈密，葉不透風，疏處又信筆自如，全幅氣勢旺盛，右邊長題單行署款更添了佈局氣勢。構圖筆墨間，互有疏密、虛實、濃淡、遠近的關係，極見經營巧妙的匠心，與其篆刻作品有著異曲同工之妙。

吳昌碩的繪畫思想中強調「畫氣不畫形」，「氣」雖外顯為篆籀狂草的金石氣，但在深層次上，此「氣」也是服務於他的詩文以致內心的文人情懷。「畫氣」但可見其「畫形」之突破窠臼，吳昌碩筆下之「形」更多具有了筆墨自身的美感和人格力量的象徵。

註：此作乃擬清代畫家「十三峰草堂」張賜寧筆意的《風竹圖》。十三峰草堂（1743-？），名張賜寧，字坤一，號桂岩。滄州（今河北省滄縣）人。初遊幕江南、京師等地，後官南通州管河州判。晚年寓江蘇揚州。工詩善畫，山水、人物、花竹皆能，不拘陳法，惟以氣韻過人。著《黃花吟館集》、《十三峰草堂草詩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