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白石Qi Bai-Shi
1864-1957
齊白石刻昌化雞血譚延闓收藏印
NT$ 2,000,000-3,500,000
RMB¥ 400,000-700,000
HK$ 500,000-875,0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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媒材/尺寸
雞血石, 7.4x3.3x2.2c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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款識
印文:譚祖盦攷藏金石文字之印
邊款:
黎承禮第一刻邊款:祖安屬刻 辛丑(1901)春 鯨安
齊白石第二刻邊款:
庚戌(1910)冬,余為譚三先生刻收藏印,其石大刻不易工,刻將成,刀傷其指,譚五先生欲憐之,其事如在目前,今刊此石,目益昏耗,因感往事並記之。時丁已(1917)四月初三日,白石老人齊璜。(53歲)
吳堪白觀款:
白石翁此作極工,可見其工力所自。吳平拜觀並記,乙酉(2005)歲屬八十六歲。 -
來源
1.《海外遺珠:齊白石篆刻自藏印》成書藏家周勱夫舊藏。2.雙清館舊藏。展覽:「蘭氣芸香·木石居文房珍玩展」,臺北歷史博物館,2008.5.23-2008.7.6。出版:1.《蘭氣芸香·木石居文房珍玩展》,臺北歷史博物館,2008年,P.78。2.《30 古吧·2014》,雙清文教基金會,2014年,P.240-245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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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/備註
白石老人書畫印三絕專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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賞析
齊白石(1864-1957)原名純芝,字渭清,後易名為璜,字瀕生,別號寄萍老人、白石老人,湖南湘潭人,十四歲作木匠,後學雕花木工,後兼習繪畫,25 歲拜名士胡沁園、陳少蕃為師,在黎家工作時結識黎丹,是胡沁園外甥,因而學詩,組「龍山詩社」,又加入黎松安組織的「羅山詩社」,棄雕花木工,藉「描容(肖像畫)」為生,兼賣畫為生。因胡沁園提醒繪書離不開印章,1896 年32 歲開始和正在鑽研篆刻的黎承禮(1868-1929,字薇蓀,號鯨庵,又號?衣)、黎承福(字壽丞,號鐵安)兄弟及黎松安(1870-1952,名培鑾,德恂,號松安,松庵)請益,36歲獲黎澤泰(承禮之子)轉致其父所贈丁敬、黃易兩家印譜,始對浙派刀法更有見地。
光緒25年,齊白石37歲(1899)入湘潭文士王闓運(字湘綺,1831-1915) 門下,這一年兩廣總督譚鍾麟大公子譚延闓慕名來湘潭,請黎鐵安刻十二方印,黎鐵安說有個齊白石比我刻得更好,譚延闓同意了,黎鐵安看齊白石刻好的十二方印,大加贊賞,譚延闓覺得刻得好,逢人就炫耀。
白石自述曾紀錄:「光緒二十五年⋯⋯黎鐵安又介紹我到湘潭縣城裏,給茶陵州的著名紳士譚氏三兄弟刻他們的收藏印記,這三位都是譚鍾麟的公子,大的叫譚延闓,號組安;次的叫譚恩闓,號組庚;小的叫譚澤闓,號瓶齋。我一共給他們刻十多方印,自己看看,倒還過得去。卻有一個丁拔貢,名叫可鈞的,自稱金石家,指斥我的刀法太爛,說了不少壞話。譚氏兄弟聽了丁拔貢的話,就把我刻的印統都磨掉,另請丁拔貢去刻了,我聽到這個消息,心想我和丁可鈞,都是摹倣丁龍泓、黃小松兩家的,難道說他刻的對,我就不對了?究竟誰對誰不對,懂得此道的人自有公論,我又何必跟他計較,也就付之一笑而已。」
庚戌(1910年)齊白石又到長沙,這時譚氏兄弟再找上齊白石,請其補刻從前索刻的收藏印記,同時王湘綺也叫他去刻幾方印,省城的人頓時鬨傳起來,求我刻印的人,接連不斷,齊白石寫過一句詩:「姓名人識鬢成絲」,他覺得人情世態就是定樣的勢利。
譚氏特請湖南同鄉齊白石補刻印應在1910至1917年之間,1917年齊白石因戰亂而到北京定居,這批印章年款皆在這段時間,印風皆在趙之謙、丁敬、黃易之間,55歲定居北京之後遂試以單刀直落,大刀闊斧、跌宕磅礡氣勢為之,風格兩別了。
譚伯羽、譚季甫先生昆仲在2000年捐贈文物的印章中,也有許多雙款的印,除了有齊白石的款外,尚有他人的款如對章「譚氏祖安」印有「虎谿小鈍作」,「延闓之印」有「祖盫年叔法家正謬,辛丑(1901)五月小鈍丁可鈞。」即白石自述中言及1901年譚延闓請丁可鈞所刻之石,在1917年又找齊白石磨去重刻之軼事之證,但未必全是磨去齊白石所刻之石,此對章反而是齊白石磨去丁可鈞的印,此印亦為院藏。
此方昌化雞血「鯨安」款印,亦譚延闓在1901年請黎承禮刻,1910年復請齊白石磨去重刻之,在1917年才完成刻款,11字的金石收藏印,在齊白石篆刻中非常難見,或許當時因老友黎承禮刻的印,不忍磨去,拖延至譚延闓催促,將移居北京,才刻畢交件,邊款又紀錄1910年為譚氏刻巨印不慎刻刀傷其手指,今為譚氏刻藏印又憶此事,足證這三位湖南同鄉相知相惜,黎承禮、齊白石均是金石同好且又為世交,讀此雙面邊款當知是一段深厚情誼難以割捨,亦可見當年佳石難得,始有一再磨去舊印重刻之事。
此印隨譚氏後人渡海來臺,王北岳先生早年隨曾紹杰先生之介,在譚府鈐蓋此批印,在其所編行的《印林》雜誌第一卷第二期(1980年4月)中即有此印拓,憶想可能2000年,譚伯羽、譚季甫兄弟捐贈故宮博物院文物時,刻意取出為其家藏金石書畫碑帖鈐蓋藏印,而未即時納入捐贈文物中,之後為識者所購藏,經查閱故宮博物院藏譚延闓自用印約計170數餘方,其中齊白石所刻約13 方含本件拍品,院藏用印中亦有一對田黃對章,原由黎承禮(邊款鯨士)所刻,復為譚氏委請齊白石磨去重刻「譚延闓印」白文印與「無畏」朱文印之情況,(如附圖二、三、四、五),院藏此壽山石章,黃色,長方體,頂呈不規則形。印面正方。印面陰刻四字篆文「譚延闓印」。邊款:「鯨士」、「畏公先生令齊璜重刊」,可知此印是譚延闓請齊白石磨去原印再重刻的一方印。印身上部薄意雲龍紋。與另一印為「无畏」的印成對。閱此足證譚氏用印多有原由將原刻石磨去再刻,與此印情況相同,本印亦是唯一存於民間的齊白石所刻譚氏用印,今復見此石亦如憶起一段久以淡忘的遷臺篆刻史料,亦金石因緣也。
說明:
一、鯨安款係指黎承禮(鯨庵),湖南湘潭茶園鋪皋山村人。字薇蓀、薇孫,號鯨庵、鯨士,別署鳧衣。齋堂為聽葉庵。書宗米芾,並擅草隸。治印師丁敬、黃易,後亦挹取趙之謙之姿致,復上追秦漢,旁及三公、天發,熔冶一爐。字畫勻整,刀法秀雅。行楷印跋,亦別有風致。為人敦厚,略無世俗澆漓之習,蓋兼有讀書人與藝術家之氣質者。1929年逝,享年62歲。
二、譚延闓(1876-1930),湖南荼陵人。字祖庵、祖安、祖盦、組安,號訒齋、無畏、養空居士,別署畏公、畏翁,曾任民國政府主席。工正書,取法顏真卿、錢澧,用筆取勢,雍容渾厚,氣魄雄偉,近世學顏書者無出其右。弟澤闓亦工正書,近似乃兄而乏其韻味。存世有《慈衛室詩》、《非庵詩草》。真微印網電子印譜共選錄有 165 印,此印即著錄其中。
三、丁可鈞(清),湖南沅陵人。字石琚,又字小鈍。光緒23年(1897)拔貢。工篆、隸,兼長摹印。刊有《饋石齋印譜》,為吳大澂所激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