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圖藝術拍賣會Artemperor Auction

立軸 設色 紙本, 78.5x35.5cm

悲鴻甲申。

東海王孫( 白) 、莊敬日彊( 白)。

亞洲重要私人珍藏 Lot. 3038-3048

神韻奪魂：悲鴻甲申人物畫巔峰之作
徐悲鴻《鍾馗凝睇圖》

鍾馗題材在徐悲鴻的人物畫中，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。此幅《鍾馗凝睇圖》創作於1944年甲申，正值抗戰後期，徐悲鴻寓居重慶盤溪，中國美術學院籌備工作漸臻完成，與廖靜文喜結良緣，《八十七神仙卷》亦失而復得，心境澄明，創作力臻巔峰。此作正是其於心境安定與民族憂患交織下的代表性人物傑構。

畫中鍾進士身軀偉岸，側身凝睇，未拔劍而威儀自生，雙手負背，鬼魅潛形，氣度從容而神采凌厲。徐悲鴻以融合西方解剖學的嚴謹結構，施以大筆揮掃的水墨寫意，衣紋與體態暗合無間，臉部鬚髯根根分明，如鋼針出鞘，既具水墨神采，亦見寫實功力，成就其「水墨寫生」之革命實踐。

1930至40年代，徐悲鴻於重慶屢創作鍾馗，其形象不僅是傳統文人寄託的「降魔」意涵，更是藝術家借以表現中華民族奮起抗爭精神的象徵，代表著民族在抗日烽火中的奮起抗爭之志，亦以藝術化解憂憤，彰顯其深切的愛國情懷，傳達自強不息的信念。畫鍾馗的傳統自古已然，如徐悲鴻所推崇的任伯年，即屢繪此題，正如徐悲鴻評曰：「任伯年愛畫鍾馗，說明當時社會鬼多，沒分是非。」此語不僅是一段妙評，更是折射時代的隱喻。

此作鍾馗素袍為陣，虯髯翻拂，腰間寶劍靜懸，威風凜凜，不怒而自威。徐悲鴻工寫雙進，以淡墨層染烘托白袍，若月華清照，一派浩然正氣；朱紅劍柄與花青劍穗冷暖交錯，平添懸念張力，全作未拔劍而威儀自生。鍾馗側目凝睇，眼神銳利，超越傳統「瞪目」程式，展現心理寫實之力道，而背手仗劍之姿，是對妖邪的無聲警告，亦是亂世中文人「內斂剛勁」的寫照。與傳統鍾馗的誇張怪異不同，悲鴻將西畫素描造型引入傳統水墨，以線條的乾濕、濃淡、緩急，描繪人體結構，臉部精謹細描，衣褶則以筆筆不同，疏密對照，使體積感與空間感油然而生。簡約的筆墨之下，形象卻栩栩如生，威嚴正氣躍然紙上，賦予這位鍾進士真實而生動的生命力。

此幅《鍾馗凝睇圖》為徐悲鴻甲申年間人物畫之代表，更是其融合中西、寄託憂思的經典，加以徐悲鴻鈐印出自〈禮記〉的「莊敬日強」，指君子莊嚴敬慎以自強，可謂融古鑄今的現代文人精神之稀世佳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