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芬(畫)、馮康侯(題)Deng Fen
1894-1964
花卉
NT$ 50,000-80,000
RMB¥ 10,000-16,000
HK$ 12,500-20,0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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媒材/尺寸
立軸 設色 紙本, 92.5x35c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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賞析
中國嶺南畫派三大家:高劍父、高奇峰、陳樹人等三家都同師番禺隔山嘯月琴館的居廉(古泉)畫師。居氏畫譽著於嶺南(廣東),少習新羅、南田兩花鳥前賢,專意寫生花卉草蟲,默契自然,轉成自我法度。絕意奔競,祇以畫繪寄情。平居廣植花木,蓄養昆蟲,以為繪事之參考,故其所作,野逸清麗,不讓五代徐熙專美。創撞粉法,賦色妍妙,纖濃合度,意出古人。三家既同遊於一門,平日切磋論畫,亦莫不以求真、求美為尚。尤注重對客觀事物的觀察閱歷,此於其日後的成就,關係實至重大。樹人先生為居廉畫師姪孫婿,受居氏陶冶最深,故其作多清逸。嗣後劍父、樹人先生同時赴日習繪事,奇峰先生亦相繼赴日,且同於當時加入同盟會,因受世界藝術思想影響,認為國畫亦不能墨守前規,必待新變。加以平日對事物的體察既深,悟出中西畫理有共通處,因而對西畫學理每亦參酌以為己用,雖然當時西畫風氣極重寫實,其習尚與國畫注重空靈境界未能盡合,但三家能善取西洋畫理為用,揚棄其呆滯的成規,以豐富國畫自身的內容。三家天資既厚,學養又高,加以一貫求新求變的精神,故其所作咸能陶鑄中外,為國畫歷史寫上更新的一頁。三家都曾追隨 國父參與辛亥革命開國諸役,因身歷革命怒潮,思想襟懷亦屬波瀾壯闊。所作遂以變隔山畫風的野逸清麗而為蒼莽雄恣,與時代精神契合,形成嶺南畫派最大特色。
嶺南三家在風格上雖以雄恣見稱,然於主題事物的表達上,無論構想、筆墨、經營的精思熟慮,及於狀物寫景的形神兼全,遠近高下不差,雖精擅素描及遠近法的西畫學者於此亦多折服。以能剛柔並濟,中外兼資,所謂「劍膽琴心」差可比擬。
清人作畫每受明人吳派、浙派分途及明董其昌所謂南宗、北宗之說的影響,尚南貶北,學者趨附有不歸於楊,即歸於墨之概。客觀平心而論,善學南宗或吳派,固有文士氣質,擅學北宗或浙派,又何嘗不空靈野逸,古樸天真。故嶺南畫派,其於古人參酌為用,不主一家一說,更不泥古,有南宗的文秀,兼北宗的雄奇,一爐共治,但以自然真趣為歸。
三家的畫風,能與古人相合,亦能與古人相離。如劍父先生的《松風水月》,不獨寫水月之影,亦寫水月之情;《南國詩人》一作在脫略毫素中,寫出詩人溫柔敦厚風度,而憂國傷時的情緒,亦洋溢於畫中人的眉宇間。奇峰先生名作《山高水長》寫山間老翁跨驢過小橋,蕭然韻致,畫思的高妙,亦唯壩橋驢背上求之;其他如孫中山先生所許為足以代表革命精神新時代美感的《秋江白馬》、《雄獅》、《海鷹》諸傑作,不假良史之辭,不仗飛馳之勢,即就畫中筆墨的含蓄,意態的雄奇雅逸,作者天才,已可表露無遺。使人有不恨二高不見古人,但恨古人不見二高之感!故丘逢甲(倉海)先生有推崇他們的詩謂:「嶺南今日論事,二高傑出高於時;渡海歸來筆尤變,丹青著手生瑰奇」。又謂:「奇峰之峰劍父劍,乞為我寫攜劍崑崙看瀑圖」。至詠劍父先生所作亦「老劍胸懷嚇山鬼」之句,又謂:「昨聞大高忽畫虎,群雄草澤爭驚猜;畫虎高於真虎價,千金一紙生風雷」觀此足見其為時賢所重。樹人先生平生所作除花鳥外尤喜真景山水,常見其畫於風和景明的山水間,點綴一時服人物,風度閒適,或間作二人,以他夫婦情篤,常常相偕同遊,畫以紓情,故亦將一己的真實生活鎔鑄畫中,真山水真感情躍然紙上,所謂「無一筆是古人,亦無一筆非古人」。足見三家各有闡發,為正為奇,和而不同。惟以中國人文精神為歸,為近代畫壇開啟新頁也。